151任晓宁：百川智能不会参与降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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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晓宁
在同行业其他公司的大模型应用产品推出半年之后，百川智能的首款AI应用“百小应”才刚刚发布，但公司创始人王小川并不认为产品上线太晚。他甚至觉得，按照目前的时间点来看，产品的推出可能还有些超前。
大模型（LLM，－el）是指具有大规模参数和复杂计算结构的机器学习模型。
王小川之所以认为产品上线时机并不晚，是因为他认为目前AI模型的能力还不够强。他不希望开发出一款用户试用后觉得没用便放弃的产品。5月22日发布的“百小应”远未达到他对一款“超级应用”的要求。王小川表示，尽管新产品与他的超级应用愿景还有差距，但他希望“百小应”能在应用的可用性方面比之前有所提升。
许久没有公开露面的王小川还是一贯地敢说敢讲。在评价其他公司的AI应用产品时，他直接点名某互联网企业的产品并不好用。对于何为“超级应用”，他也给出了明确的标准：日活跃用户数（DAU）至少需要3000万。在回答包括经济观察报在内的媒体关于大模型价格战的问题时，王小川明确表示百川智能不会参与降价。
谈降价：
都在大厂射程范围内
在创立百川智能前，王小川是搜狗的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搜狗曾与百度在搜索领域展开激烈竞争，曾获得腾讯和阿里巴巴的投资，最终被腾讯收购。熟悉各家互联网公司的王小川，对他们之间掀起的大模型价格战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件事在大厂的射程范围内。
王小川认为，业界对这个时代的前景过于乐观，以至于宁愿将价格降至零也要参与其中。自从字节跳动宣布大模型降价以来，百度、阿里巴巴、腾讯等公司也纷纷跟进。这种价格战与10年前的移动互联网竞争颇为相似。但王小川认为，当前的大模型价格战与“千团大战”、滴滴快的补贴大战的性质并不相同，更类似于上一代AI领域“四小龙”在应用程序调用接口（API）的价格战。“‘千团大战’、滴滴快的补贴大战，背后都带有网络效应，那些商业模式改变了生产关系，例如司机与乘客、外卖员和用户之间的关系。这次价格战并没有改变生产关系，而是直接（涉及）生产力的供给，是（发生在）B端（企业用户）市场的价格战。”王小川说。
目前的价格战主要是云服务提供商之间的竞争。主导这场价格战的是互联网公司的云服务部门，如字节跳动旗下的火山引擎、阿里云、腾讯云、百度云等。王小川称，国内的云服务业务之前的发展并不理想。但AI时代的到来和大模型的应用，为云厂商提供了新市场。如果不考虑价格因素，他对云厂商做大模型持看好态度。
王小川认为，大模型应用产品的降价与技术进步密切相关，互联网头部企业对未来技术进步有预判，即使短期内亏损，也可能在一年后实现盈利，他们更关注未来的机遇。
王小川预测，在大模型降价甚至免费之后，B端应用市场将更加繁荣，可能会出现新的泡沫和洗牌周期。不过他觉得，泡沫并非坏事，泡沫周期过后市场往往更加繁荣。
对于百川智能是否会参与价格战，王小川的态度也很明确：“这是巨头间的游戏，百川智能不会掺和进去。”
谈AI超级应用：都还在路上
今年5月，互联网头部公司之间的价格战促使王小川更加坚定了百川智能的“双轮驱动”战略。他认为，大模型创业公司模仿的模式（美国AI研究公司）是走不通的，互联网头部公司的降价行为更加证明创业公司必须同时“双轮驱动”，发展自己的AI应用。
所谓“双轮驱动”，指企业既要开发底层的大模型，也要创建AI应用。如果只专注于大模型的B端市场，企业“收的是人民币，花的是美元”，这样的商业模式并不经济。与此同时，中国的C端（个人用户）市场规模是B端市场的10倍，创业公司想要做大规模，就不能放弃这个庞大市场。
作为研发过6亿用户产品的创业者，王小川对C端应用的要求很高，他希望能够在起步阶段就做出超级应用。而他对超级应用的理解是，DAU要在3000万到3亿之间。而对于AI时代的超级应用，王小川还加了一个新定义：像人，能陪伴人，而不仅仅是工具。
5月22日，百川智能推出了AI应用“百小应”，其最大的特点是更擅长搜索和提问。例如，当用户询问“引擎盖打不开了怎么办”，“百小应”不会像其他AI应用给出一篇几百字的宽泛回答，而是会通过提问来了解汽车的品牌和型号以及用户的位置，然后提供更具体、可操作的解决方案，甚至会提供附近维修店的联系电话。
王小川的AI应用设计逻辑是不希望用户在提问时需要准备很多提示词，而是希望AI能在类似真人问答的环境下理解人类的意图，并引导用户逐步完善问题，最终解决问题。
今年年初，一位来自大公司的高管跟王小川吐槽大模型连七位数乘法题都不会做。王小川则回应称，你要是把它当成计算机，这种情况很闹心，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做七位数乘法题，大模型的使用方法应该是把它当作伙伴，当作人。“百小应”的品牌标识中有一缕黄色，这也是王小川特意设计的。他说，与许多强调科技感、偏好使用冷色调的AI应用不同，现代科技应该更人性化，因此选择了暖色调。
尽管“百小应”和其他AI应用目前还处于从工具向伙伴过渡的阶段，都还没有实现陪伴或提供经验的功能，但王小川对自己能够开发出超级应用充满信心，“现在进入了我们原有经验的主战场，用同一代模型，百川智能更有机会把超级应用做出来”。
谈商业模式：API收入和付费都不性感
目前，大模型厂商普遍采用两种收费模式：一是直接向C端用户收费，二是向B端客户出售服务。在王小川看来，这两种商业模式都不够“性感”。
“API收入和模型付费收入，都不是成功的商业实践，不是我们要追赶和类比的方向。文心一言也好，（旗下的聊天机器人）也好，都不是。”王小川说。
与此同时，同为大模型创业公司的月之暗面为旗下AI应用产品Kimi开通了打赏功能。在Kimi的使用高峰期，用户可以选择购买5.2元至399元不等的礼物以换取优先使用权。
王小川认为这是一种正确的商业理念。他强调，打赏的核心在于用户对产品价值的认可。只有当产品真正为用户带来价值时，用户才会愿意付费。如果产品无法吸引用户，无论商业模式规划得多么完美，也无济于事。
刚上线的“百小应”目前尚未开通收费功能。王小川认为，现在讨论商业模式还为时过早。对于C端应用而言，寻找合适的付费场景更为重要。只有当某个场景能够吸引百万付费用户时，它才真正具有价值。
尽管国内已经出现了一些日活跃用户数达千万的AI应用，并且这些应用的厂商正在疯狂营销，以吸引更多客户。据王小川所知，有的厂商为了获客，支付费用已高达每位用户200元。但百川智能正式开启AI应用之路后，不会加入营销大战。
“这些（营销）做法，只是在竞争过程中为了能尽快获得下一轮融资，并不是健康的行为。”王小川说百川智能有足够的资金，在AI应用之路上能走得更健康一些。
